羅伯特在將手中的所有試管都朝克拉克扔去之後, 彈盡糧絕, 逼退至了墻角, 嘴裏可還是不饒人地說，“你別過來啊，剛才都是我讓著你, 要是在走進一步，我可不手下留情了。”

眼睛到處撇著還有什麽可以當武器，絕望地發現, 自己可能唯一的辦法只有脫褲衩了。

克拉克：“……”他現在是被人當成了襲擊的恐怖危險分子嘛, “我不會傷害你的……”

“呵呵呵。”羅伯特面無表情，“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嘛？這一點都不好笑。”

克拉克不想莽撞地傷害到羅伯特, 但現在的情形，貌似是如果他不出手, 兩人就會一直僵持下去，他還在捉摸著應當用什麽方法讓羅伯特相信自己, 倏地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什麽——

有人！

電光火石之下，克拉克的身形化作了一道閃電，羅伯特眨了眨眼睛, 自己楞是還沒有反應過來, 回過神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克拉克抓著臂膀，塞進了桌子底下。

克拉克也翻滾縮進了桌子內部，他擡手擋在羅伯特的身前讓他不要亂跑，好在基地的桌子都十分大，足以讓兩名成年男子躲在其中。

羅伯特敢怒不敢言, 生怕自己一個不當心就要被克拉克當即斃命，只能憤怒地企圖用眼神頑強抵抗。

克拉克繃緊了全身，保持警惕，他此時眼神銳利，緊抿著唇、骨骼分明的下顎讓他看上去氣勢驚人、不好接近。

這不是一兩個，腳步聲交疊起伏，有的短促拖拉，有的沈穩有力——零零總總加起來足有十個以上。

克拉克霎時意識到，是肖恩他們，只來得及捂住羅伯特的嘴，門下一秒便遽然開啟，只見有一人踉蹌地被後頭的人推了進來。

“啊——”

羅伯特和西蒙共事了這麽多年，怎麽會聽不出自己助理的聲線，唔唔的掙紮想要向西蒙求救。

克拉克怕他的動靜暴露，夾著羅伯特的手臂，手下也是更加用力，不讓羅伯特發生。全鋼制成的桌子被牢牢地釘在了地面上，羅伯特碰撞掙紮並沒有引起任何反應。

西蒙重心不穩向前撲倒在地，他揉著手腕自行站起，冷不丁發現，本該是熱熱鬧鬧的實驗室內，空無一人。

插在音響上的手機屏幕上依舊顯示著正在播放的歌曲，無聲地滾動著歌詞桌子上的杯子裏也還留餘著一半的咖啡，溫熱著尚未散去。

“哢擦——”

西蒙低頭，挪開了自己的腳，自己正踩在破碎的玻璃渣子上。玻璃碎渣紮進了鞋底，上面殘留著未幹涸的試劑，正慢慢地腐蝕著地面和他的腳掌。這裏就像是被颶風洗劫狂風過境一般，人去樓空，只留下了一地狼藉。

萬磁王蹙眉撿起地上掉落被腐蝕燒灼出空洞的記錄冊，濕噠噠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地，“有人來過？”

“沒有。”西蒙腦子轉得極快，看樣子他們並不知道羅伯特去了哪裏，“沒有人，就我一個。我剛才正在做實驗，沒調制好配比，實驗失敗了。”

“哦？”後頭地人瞥見桌上放著的兩個咖啡杯，嚷著大聲說道，“你還喜歡一次喝兩杯咖啡啊？”

伯恩心臟突突地跳地極快，他也看到桌子上的杯子，一籃一紅，這還是上個月的時候超市打折買一送一的，西蒙和羅伯特一人一個。伯恩地血液上湧就差沖破天靈蓋了，生怕西蒙一說錯，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。

西蒙：“嗯，我嗜睡，離不開咖啡因。”

萬磁王：“……”

伯恩心裏用力打出一擊空拳，說得好！

萬磁王：“那麽羅伯特呢？”

“羅伯特什麽蘿蔔還是冬瓜的，我不知道哇。”西蒙噎了一下，開始裝傻。

萬磁王輕笑：“不是你說的嘛？伯恩？”

西蒙這下兩記眼刀齊刷刷射向伯恩，伯恩腦後發涼，他沒想到只不過是順嘴一句話，就被萬磁王給記住了，“我……不是先前說了，羅伯特休假，去鎮子上了。”

看不到萬磁王的神情，西蒙卻覺得自己仿若感受到了萬磁王臉上殘忍的冷笑，萬磁王輕聲道：“你是在對我說謊嘛？”

西蒙搖頭驚恐：“我沒有……”

萬磁王失望，他要懲罰不聽話的孩子，攥緊了手，實驗室裏，最不缺的就是金屬，器材是金屬的，工具是金屬的，就連建造的材料和身下踩著的地板都是金屬的。

西蒙只覺得好像深陷泥沼，身體不受控制的下沈，腳下已經不再是堅實的地面而變成了柔軟的沙石漩渦一般，“救命，伯恩救救我——”

伯恩忙大喊：“這和西蒙沒有關系！”

萬磁王及時收手，“那麽有沒有乖孩子告訴我，羅伯特究竟在哪裏？”

此時，一桌之隔的桌子底下，羅伯特已經冷汗涔涔。

再說耶魯夫實習了這麽久，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大案子，對於托尼和彼得兩人的監管可以說是非凡的嚴苛。

這裏離警局十分近，耶魯夫用警棍抵著托尼的背讓他往前走。

“嘿。”托尼不悅地一扭腰，“輕點兒。”

耶魯夫不知為何被托尼說的緊張地手下一松，可轉而一想，不對啊，憑什麽自己要聽這個嫌疑犯的話，更加用力地懟了懟，板著臉道：“不許說話。”

彼得嘟囔著：“等你知道他是誰的時候，有你好看的。”

沒想到這麽輕飄飄的一句話楞是被耶魯夫順進了耳朵裏，這別是什麽天大的笑話吧，“還能是誰？我就說，你們這些人我見得多了，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，就不把人命當回事……”

“等等，你哪兒見的。”托尼調笑著打斷耶魯夫的話，揚著頭打量耶魯夫，看上去最多也就比彼得大上一兩歲。

耶魯夫臉一紅，梗著脖子道：“你管我，我電視上看得不行啊。”

托尼攤手晃了晃手銬發出聲響：“行——”

“不過，剛才那個老警官，是去哪兒了？”托尼問，“殺人案？有人死了？”

耶魯夫戒備地盯著托尼，“別裝蒜，你自己清楚。”

托尼:“？”

他怎麽了他？

托尼還在犯愁怎麽從這小警官嘴裏敲出點有用的消息的時候，耶魯夫年輕按耐不住全盤托出：“別以為我不清楚，你想耍賴。就是你那些同夥，把吉米殺死的，坦白從寬，把你的同夥一個不漏地都吐出來。”

耶魯夫已然是一名正義的使者，正義淩然，高舉著警棍COS自由女神像。

“我的同夥？”托尼問，“他們在哪兒殺的人？”

“不就是在鎮子中心的食品加工廠……”耶魯夫趕忙閉嘴，不耐煩地說：“去去去，問這麽多做什麽。”

警局近在咫尺，耶魯夫推嚷著讓他們進去，托尼腳下一頓，耶魯夫發現怎麽也推不動了，“你還想抗拒執法啊！”

“抱歉。”托尼聳肩，“可是我們真的什麽也沒做。”

托尼打了一個響指，耶魯夫被他鑲滿了碎鉆的手表閃瞎了眼，嘖了一聲，“幹啥？想賄賂我，沒門，我不吃這一套。”

托尼：“……”

頭頂突有劃破空氣的呼嘯聲，耶魯夫擡頭，啞然地長大了嘴。

黃紅相間的金屬戰甲噴射出的氣流一圈一圈地在地面上激蕩，塵土飛揚迷得耶魯夫眼眶都紅了，他張合著嘴呢喃道：“鋼鐵俠。”

托尼這才滿意地點頭，“正是在下。”

想著耶魯夫此時一定是跪倒在自己的面前，惶恐他有眼不知泰山。哪想睜開眼，耶魯夫早跪倒在戰甲面前搖著狗尾巴就差撲上去給戰甲舔鞋，當然這只是比喻，誇張的比喻。

托尼：“……”

彼得不忍直視：“……他口水要滴上去了。”

耶魯夫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是鋼鐵俠的忠實粉絲，所有有關鋼鐵俠的畫報周邊都收集擺滿了臥室，電視上的新聞也全部刻錄在電腦裏，鋼鐵俠頭號狂熱粉絲。

托尼不悅：“他是我的粉絲？那怎麽看到我還認不出來。”

彼得：“先生，是‘鋼鐵俠’，不是你。”

托尼冷哼：“我就是鋼鐵俠。”

彼得毫不留情地打擊：“不過在他眼裏，你可能只不過是操縱馬克的駕駛員，馬克才是他心目中的偶像。”

托尼：“……”

偶像……個屁！

耶魯夫還沒有細數介紹完自己的藏品，戰甲轟隆隆懸浮了起來，他屏住呼吸就像是所有的小粉絲一樣，一動不動地註視著戰甲的行蹤。

戰甲盤旋著飛到了托尼的身邊，手中的激光射線將二人的手銬齊刷刷地切斷，托尼揉了揉手，咬牙道：“我不喜歡一句話說三遍——但是，我才是鋼鐵俠。”

彼得：“噗。”

托尼瞪他，笑什麽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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